想要記錄夢

Posted on Dec 26, 2022

記錄夢,這無疑是一件極爲艱難的事,因爲記錄者和所記錄的對象永遠無法處於同一個可被觀測到的時空。此刻用文字記下的夢,它是誰的夢?屬於此刻的我還是夢中人?還是說它壓根沒有一個創造它的主體,那麼它又是從何而來,由何構成的呢?

這些問題難以找到答案,似乎唯一能確信的是一種清晰的混沌感。這種混沌拒斥語言對它的收束,它像沼澤一樣一點點地把你往地底下拉,最終沒入軟流層。夢先於語言。嘗試用文字記錄夢是一種把戲,是在把一種類似癮品卻綠色無毒的超驗經歷,納入庸常的語言框架。也許用聲音是更好的選擇,頻率的震顫直接作用於軀體,更直接些。就像實地錄音時常用的手段:帶上耳機,打開監聽,那一刻收到的是技術捕捉夢的把戲。對,我們稱之爲“實地”的東西不過也是一種線性的夢罷了。有段時間我喜歡日常都這麼實時監聽,12小時不間斷地用麥克風取代我的耳朵,那便是在隔着兩個時空記錄夢。

文字也好,聲音也好,總能留下點什麼,哪怕留下的已經是轉譯過無數次的夢,但這其中有一處無論如何都無法留有任何痕跡。那是夢與夢醒的時刻,或者說從一個夢轉換成另一個夢的過程。沒有任何語彙可以哪怕只是模糊地描述處出那一刻。這是對於線性的抵抗,也是爲什麼想要記錄夢的原因。我會在以後記錄,但不會標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