龐麥郎

Posted on Sep 18, 2021

顏峻說:

龐麥郎發作着我們每一個人的症狀。 那是我們無法和鏡子裏那個身體接軌而產生的困惑。 包括我們事實上並不想要精彩地活着,甚至並不想要擁有一個完整的自我,這樣的衝動,像魔鬼,在路燈下,在光滑的購物中心門口摩擦着,發出7000到8000赫茲的刺耳噪音。

龐麥郎天然地不能夠去扮演他的幻想。他幾乎就要因爲緊張而放棄了。但居然並沒有,他鼓舞了世界上的焦慮。他獎勵着我的緊張和不合時宜。

那些最單調的電子琴節拍,就像是早期的 moondog 的素人極簡主義,和所有的極簡主義一樣通往天堂。沒有貴賤之分的所有的單調的節拍,即使是正在跑調也感到穩如泰山的節拍,是魔鬼用來抵消瓊樓玉宇的節拍。

那種關於龐麥郎缺乏自覺性的說法,忽略了他的最基本的主動性:即使是被社會和美學所碾壓,他仍固執地享受着他的跑調和口齒不清。這也是我所享受的。我並不要求這裏面有什麼自覺性,他只需要一意孤行,就已經是人性的光輝了。

與心臟產生共振是所有頻率得以稱之爲音樂的最高意義,它指向絕對意義上的平等。而政治永遠在製造不平等,使人缺失面對真誠的勇氣,從遠古到未來都是如此。